Hui's Reviews of Shows and Books: 赏现代歌剧《平安夜》 Silent Night

最近观赏了现代歌剧《平安夜》，可谓正当时令。圣诞节将临，今年又恰值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一百周年，在这战云飘浮的时节，该歌剧以史上发生的真实事件来纪念，意义深远。这出鲜有色彩以男角为主的战争剧，无论从故事情节、音乐表达、演员表演、舞台设置和道具角度来看，都是优秀之作。此剧荣获普利策音乐奖。©H.L.Glennie

歌剧的背景出自1914年第一次世界大战中平安夜发生的真实事件，当时英法德三军在西线战场上打得难分难解，平安夜那天，战壕里的士兵在未请示上级的情况下，擅自决定停火以欢度圣诞节和埋葬阵亡战友。©H.L.Glenni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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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剧《平安夜》以一战时的西线战壕和无人地带为背景，剧情围绕三组人展开：德国歌剧演员尼古拉斯和他的恋人歌剧女明星安娜以及德国中尉霍斯特麦耶、苏格兰画家乔纳森和苏格兰牧师帕尔默、法国中尉奥德贝尔和他的勤务兵庞谢尔。©H.L.Glennie

歌剧开始时，尼古拉与安娜正在台上演唱歌剧，曲调轻松愉快，是莫扎特式的喜歌剧，接着传来枪炮声，尼古拉很不情愿地与安娜依依惜别，奔赴西线战场。苏格兰的乔纳森此时正在画画，帕尔默神父与他正在讨论为什么画面以绿色为主，蓝色缺乏。这时乔纳森的大哥威廉来了，一腔为国效劳的男儿血气，向不关心国事的乔纳森晓以大义，教训他为何国难当头匹夫有责，迫使乔纳森随他一起入伍踏上征途。帕尔默神父也一同加入。法国的奥德贝尔上校正在说服即将临产的妻子玛德琳，尽管他不愿意离开爱妻和即将诞生的孩子，但他必须为国效劳。玛德琳无奈地哭着与他告别。©H.L.Glennie

战场上，英法联军与德军在战壕里相持。圣诞前夕，三军都收到了来自自己国家领导赠送的圣诞礼物。德军收到了皇太子送的圣诞树。苏格兰军收到了威士忌酒，尽管大家更希望收到御寒的衣物和饱腹的食物，但有礼物聊胜于无。相对而言，法军收到的礼物最实惠，红酒和巧克力。©H.L.Glennie

德军中尉霍斯特麦耶很有些瞧不起著名歌剧演唱家尼古拉，认为艺术在战争中没有个鬼用。而尼古拉则认为这场毫无意义的战争是对生命的浪费，作为犹太人的霍斯特麦耶何苦要为德国人卖命，德国人甚至就没把他当德国人看，说得霍斯特麦耶暴跳如雷。©H.L.Glennie

苏格兰这边的气氛是一片悲哀，乔纳森的哥哥威廉被德军击毙，他满怀悲伤满腔仇恨要为哥哥报仇。帕尔默神父则竭力说服战友，建议与敌军协商圣诞停火，让大家好好过节。除了乔纳森，所有的人都响应。©H.L.Glennie

法国人似乎是最轻松愉快的，奥德贝尔中尉最关心的事是咖啡的质量，勤务兵庞谢尔整的咖啡深受好评。庞谢尔身上带着一个钟，每天十点钟要准时响一下，到时他也会及时为中尉奉上咖啡。时间长了，大家知道庞谢尔的钟每天十点响一下的真实原因，原来庞谢尔非常想念母亲，从小到大每天十点他都和母亲一起喝咖啡，从未间断过，直到他被征入伍，他天天盼着战事结束，好快点回家与妈妈喝咖啡。©H.L.Glennie

平安夜那天，尼古拉被德国皇太子邀请去官邸与安娜同台演出，事后安娜要和他共度良宵，尼古拉却急着要回战壕，因为他答应过战友在平安夜为他们演出，失望的安娜理解他的心情，坚持要和他一起回战壕，为大家歌唱。安娜受到了热烈欢迎。她的歌声充满感染力，敌方阵营顿时也静下来聆听。©H.L.Glennie

接着苏格兰军的战壕里传来风笛声（风笛在一战时被苏格兰军作为进攻的号角），德军严阵以待，却未见英军发枪，风笛继续演奏苏格兰圣诞歌。尼古拉受到触动，抱着圣诞树进入无人地带，霍斯特麦耶中尉命令他回来，因为那里很危险。出乎意料的是，帕尔默神父也举着白旗随之进入无人地带，他要求与德军对话，尼古拉找来霍斯特麦耶，德英两军决定停火，但需得到法军同意，奥德贝尔本来就无心恋战，立刻同意。©H.L.Glennie

三军一起进入无人地带，帕尔默神父举行了圣诞弥撒，尼古拉高兴地说：“这是我经历过的最好的圣诞节。” 霍斯特麦耶耸耸肩说：“这是我经历过的唯一一次圣诞节，我是犹太人。” 法国勤务兵庞谢尔高兴地招待大家咖啡，敌友双方交换礼物。法国中尉奥德贝尔与德国中尉霍斯特麦耶交谈甚欢，相约战后在巴黎相聚，法国中尉还邀请德国中尉与他来自马赛的法国妻子一起到他家里作客。庞谢尔为大家拍了集体照，与德国士兵成了好友，德国士兵还借给他一套军服。只有乔纳森闷闷不乐，法国士兵中也有一位不高兴，他把士兵擅自停火的事写信告诉了法国将军。©H.L.Glennie

天亮了，大家握手告别，战事又要重新开启，这时德国中尉说，不如我们延长停火，把各自阵亡的战友都埋葬了，举行一个完整的仪式，然后再开战，三方都同意。乔纳森与战友将威廉安葬入殓。三军将所有遗体归在一起，行军礼，集中办了一个简单的葬礼。之后，敌友双方握手告别，祝福对方好运。©H.L.Glennie

战事重新开启。乔纳森见无人地带有一个德国士兵，举枪射击，奥德贝尔发现那被射中的德军是庞谢尔乔装的，立刻冒着生命危险将庞谢尔拉回战壕。奥德贝尔悲伤地问奄奄一息的庞谢尔为什么要穿德国军装，庞谢尔用尽全力告诉他，此地离他家才一英里多，他实在太想念母亲了，所以昨晚借了德国小伙子的军装乘天黒穿过德军战壕赶回去见了母亲一面，从母亲那里得知奥德贝尔的妻子玛德琳生了个儿子，取名亨利，说完去世。法军悲伤地送别人见人爱的庞谢尔。©H.L.Glennie

当时的三军首领得知圣诞停火的事都大发雷霆，指责下属叛国，群众中也不乏指责者，其中有一个日后大名鼎鼎的人：阿道夫·希特勒。后来三国的军队都禁止下属圣诞停火，到1915年平安夜，只有少数违背军令实行停火的士兵，到1916年，已无人参与圣诞停火。

回到剧中，为了惩罚擅自停火的下级，上级发出调防令，将三军调去新的战场。剧中的法国将军是最客气的上级了，当奥德贝尔说他的儿子亨利刚刚诞生时，法国将军安慰他说：我们都要为亨利好好活下去！将军告诉奥德贝尔，打算将他调离前线，送他去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奥德贝尔问是哪里，将军吐出一个可怕的地名：维尔杜恩。如此我们不难想象，奥德贝尔的命运凶多吉少，或许永远也见不上新生的儿子一面。©H.L.Glennie

后来大家都知道了，维尔杜恩战役是一战中最长的，始于1916年2月21日，终于1916年12月18日，976000个生命葬身于维尔杜恩，100年后，维尔杜恩的土地依然象堰塞湖似的凹凸不平，坟冢林立，被炸弹炸出波浪形的土地是残酷战争的见证。©H.L.Glennie

至于第一次世界大战这场称为“终结所有战争的战争”（又名“伟大的战争”），共有七千万军人参与，死亡人数包括平民预计共达一千五百万到两千万，战争中各方都首次应用了化学武器，据说化学武器给夜间的战场带来一种月光洒遍大地的视觉效果，不由得想起经历过一战且因此自杀的奥国诗人特拉克尔，他的诗中频频出现夜间月色的意象，此时再读特拉克尔的下列诗句，可谓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夜编织起银色的时光，
不温不火的废弃之地，静荒。
此时生命之花殆危，
甜蜜安息于十字和坟冢周围。
钟声经久不息，
万物看似奇妙。”

“阴影你已被月亮吞噬
在山湖的空樽里
仰天叹息”

©H.L.Glennie

如今的世界正朝四分五裂的状况迈进，艺术家们就像剧中的尼古拉一样，最先洞察到世态的真实，正是这些战场上“无用”的人引领着人类精神的亮光。在这一战一百周年纪念的日子里，让我们牢记生命与爱永远比死亡和暴力更强大！©H.L.Glennie

本文所有图片均来自网摘，诚谢作者！新的一年即将来临，祝福大家节日快乐、新年如意！祈祝世界和平安定！

楚槐君玉赐：

呼唤

鲜血在枪炮声中流淌
无数生命在冷血机器下身亡
没有意义的战争换不来幸福
亢奋的身躯难以生还绞肉场
平安夜的到来
唤起对和平的渴望
不死的灵魂丢下干戈走出战壕
互赠玉帛祝贺对方
这是人性的呐喊
似利剑直刺战争狂的胸膛

这世界有战争贩子的叫喊
更多有和平战士的抗争
这世界从不缺良知的呼唤
没有邪恶不被正义战胜

山楂树君雅评：

满怀情感的叙述，读来感人至深······心窝里有冷热流在注入循环····那感受跟第一次看辛德勒名单似的·······
是的，无论是政治、宗教，还是信仰，人类至美至善之光总是熠熠生辉的······
好歌剧，好评论·····

大董君雅评：

平安夜从一个宗教节日开始，如今已是西方百姓的大节日，它的历史，它的传说，它的古往今来始终是一个话题，更是西方人年末的不可或缺！当平安夜和战争占上了边，人性的光芒即刻显现无疑，曾经的激烈厮杀，相互的敌对仇恨，都可以在“平安夜”的歌声里安静，也可以在平安夜的时段里化干戈为玉帛，这便是娃娃介绍的平安夜歌剧的意义所在吧！